我为我的幻灭而举杯

【祖敖/重生向】长醒(13)

*祖敖,有其他人→敖

*穿越到怒火世界的祖x重生警校时刻的敖

*我流重生敖,很疯

长篇,慢慢写


13 疯子


人证物证具在,案件至此已彻底完结。


对两位主犯的审讯将在一个月后开始,但警署的所有人都没有掉以轻心,原因很简单——这两人背后站的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,只要牵动一根,整座城市都要与它一起震一震。


地震波及最早的是警署的工作。现有的案件没有一桩能分到这边来的,替代它们的是曾经的冤案悬案,这些卷宗与它们的案件一般尘封已久,牛皮纸封都出现了严重的磨损,满布的灰尘几乎要将案件的名字掩埋,有几袋卷宗的表面甚至结了蛛网,让人望而却步。


姚sir和张崇邦把压力顶了下来,在整理连环杀人案线索的同时,按部就班地解决着这些冤假错案,只是效率不高,行动处处受阻,连开车出门,交警都恨不得追着给他们开十个罚单。


不过,作为未成年人的邱刚敖算是远离了这次的事件,原因很简单:天大地大,上课最大。


与警员们出门开车都要避着交警的生活相反,邱刚敖最近的生活可谓平静,除了……


像是把他当病人养的关祖。


下午六点,把突发奇想要给大家讲一段鬼故事的公子赶走;晚上九点,准时给邱刚敖准备一杯热牛奶;九点五十五,将他抱在怀里,揉了揉他的头。


不…不像是在养病人,反而像是在养猫!


下午两点,无课,泡起一杯咖啡。


2004年,他常去的咖啡店还未开业,警校的环境也只够他带几包速溶咖啡,但总比监狱的味道好许多。


邱刚敖泡咖啡的手法很漂亮,他皮相如此,做什么事都显得精致又优雅,仿佛这不是速溶咖啡,这里也不是警校的狭小厨房,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大厨,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制作精巧的甜点。


鲜奶少糖,咖啡发出馥郁的醇香,关祖凑上去闻了闻,拍了拍手,然后将整杯咖啡端离他的面前。


邱刚敖:“……………?”


邱刚敖:“咖啡还我。”


关祖抿了一口,心中感叹,只要经了他的手,速溶咖啡也是这么好味。然后他对着怒目而视的猫微笑:“少喝点咖啡,晚上睡不着。”


“………”


“……我是噩梦不是失眠,”邱刚敖对着把咖啡一饮而尽的关祖咬牙,“倒是你,喝咖啡喝得这么快,小心睡不着。”


关祖:“怎么可能。”说着便把邱刚敖泡的另一袋咖啡端了过去。



话不能说得太满,关祖这一天晚上确实失了眠。


今天晚上很是安静,夏蝉藏进了秋初的深夜中,只零星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声响,又被温热的西风吹灭了。


现在已是九月中旬,但港城依然是闷湿的天气,在这样的日子里,呼吸都带着些沉重的水汽,让人心绪不宁。


宿舍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一点整,秒针不歇地偏移着,把这夜晚推向更深的黑暗。


关祖叹了口气,转了个方向,看向邱刚敖那一边。


青年紧闭着双眼,眉间的沟壑极深。与其说是睡着,倒不如说是困在了无边的噩梦之中。


牛奶、拥抱,也只是偏方罢了,不可能治好他的噩梦。这种痛苦是植根在他的灵魂之中的,以邱刚敖的血肉为食,一点一点侵染他的梦境。


心理医生也绝不是他的首选。先不说他们的秘密太多,根本没法做什么心理诊疗,邱刚敖的噩梦也不是简简单单吃个药就能结束的。


斩草除根,只有顺着噩梦向上追寻,找到它的源头,将他们烧得只余灰烬,才能让他从噩梦中逃离。


解志,钟家栋,黎俊义,林光耀……


黑道白道,警界商界。简直是把港城的人都得罪了一圈。


不过,这才算得上有趣嘛。像是开了最高难度的游戏,两位主角一边解谜一边打怪,在打倒最后的大boss之后顺利通关,迎来happy ending——


关祖端详着邱刚敖端丽的面容,在happy ending后又补充了一句:最好再出个结婚系统。


……再度个蜜月也行!


将完美的结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的关祖转回了自己的方向,眼前的分针还在不挺地向前推移,但那些焦虑的碎片已经在他的身体中熄灭,关祖终于有了些睡意。


他闭上了眼睛,重演着走向happy ending的路线,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起来。


等到他安然睡去,那位被他注视着的,本该陷在噩梦中的青年睁开了眼睛。


他看向关祖的方向,后者正在他的美梦中安眠。邱刚敖看着他安然睡去的模样,沟壑一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起来。


关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,这场将邱刚敖困住噩梦与从前的那些都不同。


那个梦里,是关祖倒在血泊之中,体温渐渐流逝的场景。


时钟嘀嗒作响,平静的宿舍里只有翻身的响动。许久之后,一声叹息在黑暗中突兀地响起,最终也被透着缝隙进来的风卷走了。



时间像是翻飞的蝴蝶,与穿过城市的暖风一起消失在了天际。九月底,被按了一个多月的案子终于要在法庭上进行审理。


邱刚敖虽没有参与到后续资料的整理之中,但也已被他们当做警署的一员。张崇邦在案件审理之前与他约定,等案件的结果出来,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。


但此时,张崇邦陷入了犹豫之中。


原因无他,自然是审讯的结果不尽人意。


荃湾银行的老总林立诚,家里的儿子女儿数不胜数,林光耀只是不受宠的其中之一,林立诚没花多少功夫,只出了点小钱,给他的死刑减成了无期,关的是经济犯的监狱,听说还在申请保外就医。


黎俊义则是助理处长的独子,面对足以将他枪毙十次的铁证,他的父亲给他开了张精神分裂的证明,让黎俊义在法庭上转了一圈,毫发无损地进了精神病院。


还与陈嘉文去的是同一家。


半个人都没杀的钟家栋反而是判的最重的那个,法官的仁慈在前两个巨擎之子中燃烧殆尽,只余下了公事公办和铁面无私,蓄意谋杀未遂,判了整整的十年,连半年都没减。


他父亲的总督察职位也摇摇欲坠,听说被廉政公署的查了,现在正在停职查看。


他们整个警署忍气吞声一个月,挖掘了那么多铁证,却一点都没有用处。所有的努力化为无有,整个警署都被笼罩在沉默之中。


张崇邦担心精神病院的陈嘉文出事,想派几个警员在那边蹲守,可就是这简单的申请,上头也不给批下来。


这样惨烈到几乎在嘲笑他们的结局,真的要告诉邱刚敖吗?


他还年轻,虽然足够聪明,但也只是一个在警校读书的孩子……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?


张崇邦靠在椅子上,沉默良久。


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。


他们还有重新上诉的机会,可以冲破这片笼罩天际的黑暗。


即使希望渺茫,也要去试一试。


在此之前,先要完成与邱刚敖的约定。


他站起了身,走出了警署大门,走进了暗沉的阴天之中。



一辆警车停在了警校门前。张崇邦下车,远远见着邱刚敖站在警校里,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到来。


那个自从出现便恨不得贴在邱刚敖身上的关祖不在,想来是懒得参加这类活动。


张崇邦不大会说话,他一路驱车至此,只凭着他的一腔信念,可真的站在邱刚敖面前,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。


他先前做过警校的代课老师,警校的保安也与他相识,见他过来,也不问为什么,直接给他开了门。


这下让张崇邦连准备时间都没有了。


他淡淡地叹了口气,向邱刚敖走去。青年的眼睛亮晶晶的,承载的都是对正义的期许。


张崇邦突然说不出话来了。他知道,只要他将所有的事实讲出,这道光就会在他的眼睛里全然熄灭。


——你真的…要告诉他吗?


邱刚敖却冲破他们之间的沉默,冲破他的犹豫和踌躇,问道:“邦主,他们被判死刑了吗?”


张崇邦呼吸一滞,他看向那道光中自己的影子,严肃,沉默,被笼罩在散不去的阴霾之中。


那个影子直视着他,质问他:你真的能驱散这些黑暗吗?你真的能冲破这道被编织长久,将整个城市锁住的罗网吗?你真的……能让这道光,永不熄灭吗?


他闭上了眼睛。


我不知道。他想。


但,我会尝试,尝试着让这道光在黑暗的深处亮起来。


“阿敖,”他听见自己说,“黎俊义没有被判刑,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里。”


他睁开了眼睛:“林光耀也没有被判死刑,他判的无期,被关进了经济犯的监狱里。”


烛火熄灭了。


将点燃黑暗的那一盏烛火熄灭,那是比杀死一个人的肉体还残忍的事。


“阿敖,”他试图拯救那摇摇欲坠的光,“你相信我,我会继续上诉,直到,……直到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

“是吗?”


那双眼睛深深地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

“我知道了,邦主,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身体里剥离,“你走吧,多谢你。”


他转过了身,一步步地向远离他的方向走去。


张崇邦本能地感受到了痛苦。


大门在他的眼前重新关上,这道低矮的铁门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丘,将他隔绝在了警校之外。


他带着这种无法言明的痛苦坐上了车,机械地发动了它。


警察沉默地行驶在阴暗的天空之下,积雨云汇聚起来,整个城市变得越来越昏暗。


等到下一个红灯,警车停在了白线之内,一道铃声将他从无言中唤醒。


他看了看手机,老式小灵通的花白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人的名字,是姚sir。


张崇邦接起了电话。


“喂,姚sir,怎么……”


姚sir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:“阿邦!精神病院起了暴动,黎俊义现在生死未卜!”


一道惊雷劈下,照亮了这座昏暗的城市,也照亮了张崇邦那张极度惊讶的面孔。



另一边,警校内。


瓢泼的大雨在这一刻倾倒下来,将站在空地上的邱刚敖淋了个透。


可被暴雨吞噬着的青年并不急于走回屋檐之下,而是抬起头,端详着这突变的天。


闪电落在他的瞳孔之中,组成了那唯一的光源;倾盆的大雨砸在地上,成为了燃烧他的火焰。


邱刚敖伸出手,接住那不断下落的火星。


原本被阴霾笼罩的表情,在此刻转成了温和的笑容。


——闪电破空,不也算是变天嘛。


他想。


-tbc-


看了一下之前有bug,改了一下。


黎俊义是助理处长之子(官大的那个),钟家栋是总督察之子。


现在敖对祖的感情:家里养的孩子,自己人。


关祖任重而道远。


ps.想了一下本文主旨,大概是:勇者想救公主,但公主其实是魔王,而且他和恶龙在一起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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