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给木木 @小垃圾 的礼物，我超喜欢木木！

——

白敬亭窝在公园长椅的一角看大爷大妈跳广场舞。

他整个人在羽绒服里裹成一团，大爷大妈却是穿着一色轻巧的红色毛衣活力四射；北风撕扯着挂在枝干上最后一片树叶，而广场上的大爷大妈正配着荷塘月色翩翩起舞：领舞的大妈做了个高难度动作，据编舞的老师表示，这代表着夏天荷花开满河塘的美丽景色。

白敬亭看着那片摇摇欲坠的树叶，突然想起那篇《最后一片常春藤叶》，中学教科书里写着的那个。他往厚重的羽绒服里蹭了蹭，端详那最后一片不知道什么叶，心里想着，要是这片叶子掉下来，刘昊然还没来，我就——

“白白！” 

白敬亭啧了一声，拖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走到刘昊然面前。

刘昊然把买来的红薯交到白敬亭手里，把裹成一团的白敬亭上下打量了一番：“像个糯米团子。”

白敬亭剥红薯皮的动作怔了一下，他抬头望了一眼刘昊然。后者今天穿的是他一度引起轰动的中戏羽绒服，脖子上挂了条围巾，正巧遮住了中央戏剧学院那几个字。

他哼哼一声：“你像个芝麻包。” 

“哪有这种东西啊？” 刘昊然走到他身后，搓了搓手，哈了口热气，用它捂住白敬亭的耳朵，“嘶，真够凉的。”

白敬亭拍拍他的手：“一股红薯味。”

刘昊然笑嘻嘻的，依然是不松手。白敬亭把他手扯下来，塞进自己的围巾里面。

他就以这个姿势挂白敬亭身上了，黑色和白色紧紧贴合，就像奥利奥饼干的奶油夹心和酥脆的饼干壳。他俩以这个状态一起欣赏了会儿广场之上大爷大妈活力四射的舞姿，终于还是觉得无聊。于是白敬亭戳了戳刘昊然挂在他身上的胳膊：“一个月才见一次面呢，咱就得看一天广场舞啊。”

刘昊然：“我看你一天就满足了。” 

白敬亭冷汗直流：“土味情话快收收吧，你挂我身上那手也快收回去，影响不好。”

“都挂了十分钟了再挂挂也没事嘛。再说了，都裹成这德行了，我经纪人在我面前也认不出我。”他得寸进尺，凑过去亲了一口白敬亭的脸颊，后者的皮肤噌地一下蹿红。白敬亭瞥了他一眼，推了推他：“别闹。”

再逗下去奶油馅就要变成草莓馅了，刘昊然轻笑一声，把手抽了出来，捏了捏白敬亭发红的耳尖：“我在火锅店定好位置啦，走吧。”

火锅这两个字顺着北风蹿进了白敬亭的耳朵里，在他的脑子里洄游盘旋，他的眼睛簌得亮了起来：“走！”

白敬亭是真的在明侦第四季才第一次遇到刘昊然的，货真价实；他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真的不熟，录制结束之后的几大成果是交换了微信，互关了微博和ins，童叟无欺。按理说这个开展实在是平平无奇，没有一本小说会在开头给两个男主角套上这么一个剧情，他们也本该在自己的剧情线里发光发热，可是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，两个世界的故事都偏离了那么一点，然后融合成了一个。

他们的恋爱经历也不那么波澜壮阔，只是比日久生情早一点动心，比一见钟情晚一点相恋。从陌路到知己用了三次的相遇，从知己到恋人用了四次的约见，是绝不会写进爱情宝典的非典型恋爱。

白敬亭其实还有点恍惚。他看着热气自红白的锅底向上伸展，渐渐地模糊了刘昊然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身影，这在和大雪之中说“白白我们在一起吧”的那个一往无前的男孩重叠在了一起，那其实只是上个月的故事，但那句话被复刻了下来，一遍遍地在他的耳边播放回荡，像是陪他走过了漫长的岁月。

那是他们的第七次相见。刘昊然和白敬亭坐在公园最安静的一侧，鹅黄色的月光无言地落在他们身上，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，从花坛的一侧延伸到对面的街角，然后在假山的石壁上交融在一起。雪下得有些大了，洋洋洒洒地向下飘着，它们显然是更青睐白敬亭一些的，因刘昊然是当之无愧的小太阳，在天寒地冻的三九里还像个小暖炉，雪还未落到他身上便被融化了；而它们在白敬亭身上便能多停驻片刻，精巧的花洒落在他的鼻尖、他的睫毛、他的发丝中，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出温和的光来，柔和了他的轮廓。

这是一场谈话的结束的时刻，他们本该在这个时候告别，背对背走向自己的路，可他们只是安静地坐在这里，未发一言。刘昊然看着白敬亭盛满月光的眸子，扇形的睫毛上落着星星点点的光，像一只银蝶扑朔着自己的翅膀，绕过茫茫的雪，跨过飘浮的尘埃，这么直直地，轻巧地撞进了自己的心里。

“白白，”他感觉蝴蝶在他的心脏不停地扇动翅膀，让他的心又酸，又痒，又甜。心脏剧烈地跳动着，有力而坚定，在这个安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大声。

咚咚，河流倒流回了悬崖的顶峰，咚咚，大坝放开了闸门，咚咚，洪水决堤了——

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这是被洪水掩埋的刘昊然唯一会说的一句话。

他说的好大声，大得每一片雪花都听见了他的声音；他的声音就像一只箭，从白敬亭的左耳穿透到右耳，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身体里。

白敬亭觉得自己也被洪水掩埋了。他在爱恋的河里沉沉浮浮，攀住从上游落下的那一截新木，一切想法和故事都在这一刻被揉成了一团。他咬了一口舌尖，让痛觉把他拽回现实，可他又被刘昊然炽烈而沉稳的眼眸捕捉了。于是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，咚咚，咚咚，它追上了刘昊然的节奏。

然后白敬亭听见自己说：“好啊”。

月光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，雪下得越来越大了，在茫茫的天地之间，石壁上的剪影拥抱在一起，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。 

磅礴的热气从唇瓣之间逃逸出来，在空气中氤氲出旖旎的形状，白敬亭在朦胧的白气里探索，前进，攻城略地。时光隧道的终点是坐在他面前的刘昊然，后者对他晃了晃手：“白白，想什么呢？”

白敬亭自然是不会说“想你”这个词的，可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的温度飙升了。他拍了拍脸，试图让温度降下来一些，不过，显然他失败了。

于是他用手托住脸，说：“我在想啊，这可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见面，是不是该隆重一点？”

确实。刘昊然和白敬亭的档期总是很巧的错开，他们在QQ上都聊出了一艘爱情的大船，现实却还没见过一面，搞得像90年代的网恋，爱情的代表是互踩空间以示友好。

每天的交流也大多是沙雕事分享，一搜索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有几百条，笑声可以从土耳其绕到非洲再回到北京，和正常情侣一点儿也不一样。

“说的也是，”刘昊然给他夹了个肉片，“那要不领个证？”

“暂时不合法。”

“那定个丹麦的机票领证？”

“太突然了吧？”

“也是，”刘昊然给他再夹了个肉丸，“还是等国内合法了再领，比较有仪式感。”

“...”白敬亭看着自己小山堆似的碗，道，“咱们谈恋爱呢，严肃点。”

刘昊然差点笑出来。他鼓着嘴巴挺直腰板，给他敬了个礼，才把笑给憋回去：“白长官，请指示！”

白敬亭放下筷子环着胸打量他：“刘昊然小同志，你现在还在考核期啊你知不知道，你只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试炼，不要骄傲！”

“那请问长官，我第一阶段拿了多少分呢？”刘昊然凑过去问。

“90分。”

刘昊然并不沮丧，他凑得更近了，问：“满分多少分啊？”

“10分。”

“好吧，”刘昊然啃了口他的鼻尖，“我再努力努力，争取拿个一百分。”

白敬亭和刘昊然爱情故事是非典型恋爱，因为他们彼此都是那么独一无二。他们的故事从来不会写进恋爱宝典，因为没有文字能表达他们万分之一的生活，再华丽的词藻也无法描述他们的爱情。

所以非典型就非典型吧，反正我喜欢你。 

和刘昊然交换这个月第二个吻的白敬亭这样想到。 

—fin—